可……可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太过骇人,他又怕那几位被牵连进来,平白受了诬陷,想到这些,他就再也坐不住了,左右看着天就快亮了,就跳起来,开了船,急着过来通个风,报个信。
未曾想会在江上经历这么一遭。
他也不管船了,三两步迈上了岸,躺在草坡上,望着黑漆漆的天,大口喘着气,直到嗅到了来自身下的,泥土的清香,才让那颗几乎蹦出胸口的心安定下来。
当然,他也没敢耽误多久,艰难的从草坡上爬起来,向上走,双手习惯性的擦了擦裤腰再去敲门,却不想掌间刺痛,看见被木屑划伤的手,抹了裤子一片血迹。
他整个人更显局促了,手一直抖着,站在外面踟躇不决,半响也没有下定那个决心。
谁知那门居然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是执渊,他和白日里那默然的模样一般无二,甚至还有些冷峻,细如丝缠在指尖,长腿一迈正要出去。
叶逍被他冻得一个哆嗦,这下子定然惊扰了急匆匆的人,执渊扭过头瞥见他,似乎有些意外,周身的威压顿时收敛了下去,他高大的身影停在叶逍前,目光却落在远处平静安宁的江面上。
那眉心蹙起又飞快的松开,介于叶逍还在这里,他不好让细如丝直接出去,和满身小心翼翼的叶逍相对半响,最终只能无奈的侧过身,放人家进门。
来到别人家里,叶逍还是很不自在,尤其是身边还杵着一个执渊,不过现下最暗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岸两边渐渐苏醒过来,也就没有那么恐怖了。
于是叶逍才踏入人家院子不久,又返回站在了门外:“那个……我就是来找你们说点儿事,几句话就行,还得回去呢,就……就在外面等吧。”
执渊张了张口正要说些什么,就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只是那动静很小,里面的汶钏和念念还在睡着,忆柯出来后关了门,顺手落下个隔音的结界,随后懒洋洋的靠在门框上,早起沙哑的声音刮过耳膜:“怎么样了?”
执渊把“无妨,进来等”五个字吞了回去,果断闭嘴。
外面的叶逍愣了愣,他又不傻,前后连起来能猜出个大概,原来……刚才这人凝重的模样,是察觉到了什么,急着去江上救人。
叶逍一辈子粗糙惯了,也不知道怎么和这种高贵矜持的人相处,于是别别扭扭的行了个礼:“谢、谢谢你啊,不过现在,现在没事了,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