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随身教师

赫敏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吐槽着日记本里的里德尔,忍不住也笑了:“好吧,是我说错了。你们当然不一样。”她顿了顿,又看向那本日记,带着学术性的探究口吻,“不过,这种根深蒂固的偏见,确实是一个值得研究的心理学样本。”

罗恩此时将日记本拿了过来,「怎么才能让魔法象棋里的王后别那么咄咄逼人?她上次差点用石头棋子砸了我的脚指头!」

「除了清理咒,还有什么办法能快速清除沾在袍子上的泡泡豆荚黏液?它黏糊糊的恶心死了!」

日记本沉默了片刻,然后极其不情愿地渗出了一些墨迹。字迹潦草歪斜,仿佛书写者正强忍着极大的怒火,回答得敷衍至极: “对她表示绝对的服从。或者换一副棋子。” “剧烈燃烧。或者换件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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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墨迹甚至有些地方因为过于用力而晕开,透着一股“这种问题也配来问我?”的屈辱感。

德拉科探过头瞥了一眼那敷衍至极的回答,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灰眼睛里满是幸灾乐祸:“我敢说,我们这位十六岁的黑魔王先生,此刻最想送给你的圣诞礼物就是一个结结实实的阿瓦达索命咒。”

布雷斯更是夸张地用手捂住了胸口,仿佛罗恩的行为刺痛了他的斯莱特林灵魂:“哦,我亲爱的罗恩——”他拖长了腔调,语气里却满是戏谑,“你在用它干什么?问点有意义的!比如怎么在下周的实战训练里从我们那位‘新教具’手下多撑几秒钟!”

他提到“新教具”时,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颤。

“说真的,”布雷斯继续说道,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里带上了一点心有余悸,“那些鬼东西的钻心咒简直防不胜防。首席到底从哪个古灵阁废弃金库或者神秘遗迹里扒拉出这些玩意的?”

“谁知道呢…”哈利叹了口气。

纳威的问题总是小心翼翼,带着不自信: 「如果遗忘咒施法时手势偏了三分之一英寸,最可能产生的副作用是什么?只是记忆模糊还是有可能造成其他认知损伤?」

「曼德拉草哭声的致死性,是基于音波频率还是魔法渗透?」

日记本对他的回答往往最简短,有时甚至只甩出一个单词或一个公式,透着极度的不耐烦,但这对于纳威来说已经如同至宝。

金妮起初只是好奇地看着,后来也问了一个关于魁地奇飞行技巧的问题,日记本用冰冷精确的力学分析回答了她,让她看得目瞪口呆。

德拉科看到金妮的问题,像是被提醒了,优雅地挑起一边眉毛:“说起魁地奇…过几天学院队就要开始选拔了新队员了。这事得去跟首席说一声,她去年就说有兴趣。”

潘西“唰”地一下合起扇子,轻轻点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何必让格温特意跑一趟选拔赛?直接去跟马库斯讲一声不就行了?他去年就眼巴巴地盼着首席能加入,说她的飞行技术和战术头脑‘浪费在观众席上简直是斯莱特林的损失’。”她模仿着弗林特那粗声粗气的语调,引得几人发笑。

达芙妮笑着点头附和:“这是当然。格温的能力有目共睹,她要是加入,找球手的位置恐怕就没那么轻松了。”她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德拉科和哈利。

德拉科闻言,立刻扬起下巴,眼睛里闪烁着自信和好胜的光芒,故意看向哈利:“听见没,波特?等着瞧吧,这次的魁地奇杯赢家注定还是斯莱特林。”

哈利面对这熟悉的挑衅,不仅没生气,反而笑了起来,绿眼睛里燃起同样炽热的斗志。“嘴上说可没用,马尔福。魁地奇场上,实力见真章。”他的语气轻松却充满自信。

“没错!”罗恩立刻声援。

布雷斯看着两人之间瞬间升腾起的竞争火花,懒洋洋地鼓了鼓掌:“很好,很好,体育精神十足。所以我们现在是默认首席一定会加入,并且直接预定了决赛是斯莱特林对格兰芬多了吗?”

赫敏无奈地叹了口气:“男孩们…你们的重点是不是又偏了?我们不是在讨论怎么更好地‘使用’这个吗?”她指了指日记本。

她的提醒让众人稍稍收敛了即将扩散开的体育竞争情绪。达芙妮优雅地伸出手,将日记本从魁地奇话题中“解救”出来,拉到面前。

西奥多沉默地凑近了些,他灰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冷静的求知欲,似乎对赫敏的提议更为认同。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羽毛笔便开始在羊皮纸上飞快地移动。他们的问题不再是魁地奇技巧或生活琐事,而是直指NEWTs级别的高阶魔法领域,甚至涉及一些通常只在禁书区边缘徘徊的晦涩理论。

达芙妮写下的是关于高级魔药配制中,情绪对药效影响的量化控制问题,其精细程度远超普通课本。而西奥多则询问了几个关于古代如尼文魔法阵的能量流转与现代咒语稳定性的兼容难题。

日记本这次沉默了更长的时间,开始渗出答案。与回答罗恩时的敷衍潦草不同,这次的墨迹变得清晰、精准、结构严谨,甚至带着一种展示渊博的认真。大段大段的复杂公式、古老咒文片段和逻辑推导过程逐渐铺满纸页,其深度和广度令人咋舌。

哈利探过头,试图看懂那些密密麻麻的符号和艰涩的论述,结果看得眼花缭乱,瞠目结舌。“梅林啊,”他小声对旁边的罗恩说,“他们问的这都是什么?还有这日记…它居然真的都知道?”

罗恩也看得一头雾水,敬畏地摇摇头:“我感觉我像在看天书…这东西果然邪门。”

赫敏则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些答案,眼睛闪闪发亮,时不时发出恍然大悟的轻叹,又偶尔蹙眉思索,显然大脑在飞速运转,吸收着这些超纲的知识。

德拉科和布雷斯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神情变得略微严肃,仔细看着那些高深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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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布雷斯轻声吹了个口哨,打破了短暂的寂静,“我必须承认,在某些方面,这位‘辅导老师’确实…物超所值。”他的语气里少了几分戏谑,多了几分真实的惊叹。

几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们不得不承认一个令人心情复杂的事实:这位年轻的黑魔王,其知识底蕴之渊博、涉猎之广泛,远远超乎了他们所有人的想象。无论是高阶魔药的精妙配比、古代如尼文的隐秘含义、黑魔法防御术的冷僻变种,甚至是一些早已失传的魔法原理,只要问题被写下,他总能给出答案——精准、深刻,且往往比现有教科书更为精辟。

然而,与这惊人学识相伴的,是他那毫不掩饰的、极度暴躁的“厌蠢症”。他的耐心(如果最初还有那么一丝的话)迅速消耗殆尽。写着写着,那些严谨专业的解答中就会开始夹杂尖锐刻薄的私人评论和人身攻击,其毒液喷射的频率和杀伤力,毫不亚于格温尼维尔和斯内普教授的联手打击。

比如在详细解释完一个复杂的魔咒原理后,下一行可能就是: “…当然,这个简单到连巨怪都应该理解的概念,我假设你的脑容量足以支撑你完成接下来的步骤?”

或者在回答完赫敏的一个超纲问题后,补上一句: “…令人惊讶,一个泥…麻瓜出身者竟然能提出还算像样的问题,尽管其本质依旧愚蠢。”

回答罗恩时更是灾难: “…清除黏液?或许你应该考虑直接放弃魔法,回归最原始的四肢爬行,那样更符合你的智力表现。”

这些恶毒的附加评论常常让获得知识的喜悦大打折扣,转而激起一阵怒火或郁闷。

“说真的,”潘西有一次在日记本嘲讽她的美容魔药问题后,气得直用扇子敲桌子,“他的嘴是怎么做到比他的魔法还毒的?”

“这可能是一种天赋,”西奥多面无表情地评价,一边快速抄录着答案,一边自动过滤掉旁边的辱骂,“或者是一种病理性的傲慢。”

赫敏则每次都气得脸颊通红,但为了那些珍贵的知识又不得不忍下去,结果往往是把羽毛笔捏得吱嘎作响。

哈利有时觉得,他们就像在和一个才华横溢但精神不稳定的疯狂百科全书做交易,每次获取答案的代价就是被劈头盖脸地精神攻击一遍。

那本日记本仿佛成了一个极致矛盾的结合体:既是取之不尽的智慧宝库,也是源源不断的毒液喷泉。而格温尼维尔给的“无法伤害”的保证,似乎只限制了它的魔法伤害,却丝毫没限制它的语言攻击。

他们一边如饥似渴地汲取着那些千金难换的知识,一边被迫锻炼着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这恐怕是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有效、但也最令人心情复杂的“课外辅导”了。

而哈利,无疑是问题最多、最杂,也最擅长精准踩中雷区的那个。他旺盛的好奇心和某种故意为之的挑衅,让他成为了日记本毒液喷射的首要目标,承受的火力远超他人。

他不仅追问黑魔法防御术的实战细节,还孜孜不倦地挖掘魔药配方的改良方法、魔法史的冷门八卦,甚至有一次,在连续被嘲讽了三天后,他带着一种“有本事你顺着墨水爬出来打我”的破罐破摔心态,写下了那个着名的问题:「霍格沃茨厨房的家养小精灵最喜欢哪种馅饼?我想带点给多比。」

当时,那本日记本先是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随即开始了一种近乎癫痫的剧烈震动,仿佛里面的灵魂正在经历一场核爆般的愤怒。浓稠得发黑的墨迹疯狂涌出,不再是优雅的花体,而是变成了巨大、狰狞、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的一个词:

“滚!!!(GO AWAY!!!)”

墨点四处飞溅,甚至有几滴溅到了哈利的眼镜片上,那力度和形态,活像是日记本被气得当场吐血。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哈利发誓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仿佛亲眼目睹了一场由黑魔王亲自主讲的、关于“如何优雅而刻薄地辱骂他人”的大师级讲座。每当他试图写下新的问题(甚至只是画了个问号),日记本都会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和创造力,喷涌出全新的、绝不重复的恶毒字句。

从对他智力的质疑(“我真好奇,是怎样的脑结构才能让你同时维持呼吸和提问这两种复杂功能?”),到他未来的悲观展望(“如果梅林知道你将是魔法界的未来,他大概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永眠。”),再到对他周围人的连带攻击(“和你那红毛鼬鼠朋友以及万事通小姐待在一起,是否拉低了你的平均智商,还是你本身就构成了那个拖后腿的数值?”)……

哈利一边顽强地继续提问(“怎么识别可能用的复方汤剂?”),一边目瞪口呆地欣赏着这语言暴力的艺术,甚至开始不自觉地思考起一个哲学问题:斯内普教授和十六岁的黑魔王,在骂人这门学问上,究竟谁更胜一筹?斯内普的讽刺更冷,像淬了冰的针;而里德尔的恶毒更烈,像腐蚀性极强的毒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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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长期浸淫在这种“高浓度语言艺术”的熏陶下,小组内众人的“抗压能力”和“反击技巧”竟也在不知不觉中水涨船高。

赫敏开始能更精准地抓住对方逻辑漏洞进行反击;罗恩学会了用更刁钻的比喻回敬(“你的话就像狐媚子的叫声,吵得人心烦但毫无杀伤力”);就连纳威,在被刺激了几次后,也偶尔能憋出一两句结结巴巴但意外戳中要害的反驳。

德拉科和布雷斯更是将这种“学习”发挥到了新高度,他们有时甚至会饶有兴味地分析里德尔某句骂人话的修辞手法和潜在漏洞,仿佛在鉴赏一件有毒的艺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