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应。
陈雨瘫坐在地上,捂着嘴无声地哭泣。林晚冲过去,将她拽起来:“走!直升机五分钟就到!”
两人跌跌撞撞地冲出医疗区。通道里,警报声突然响起!红色的警示灯在头顶疯狂闪烁。
“他们进来了!”方建国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电流杂音,“老张头说‘银梭’被拦截了!沈明远亲自带人来了!”
林晚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她看向通道尽头,黑暗中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金属碰撞的声响。沈家的人来了,带着枪,带着火,带着要将一切彻底摧毁的疯狂。
“往设备区跑!”方建国大喊,“服务器后面有逃生通道!”
林晚拽着陈雨冲向设备区。服务器机柜的金属外壳冰冷刺骨,她们用力拉开最里面的一台,后面果然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快!”林晚将陈雨推进去,“我去引开他们!”
“不!”陈雨抓住她的手,“要走一起走!”
“听话!”林晚反手将陈雨推进缝隙,“方队在里面!他会带你们出去!”
通道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晚最后看了眼设备区,转身冲向相反方向。她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用自己做诱饵,为小满争取时间。
“林晚!”
方建国的声音从医疗舱方向传来。林晚回头,看见他正搀扶着昏迷的小满,从医疗舱里走出来。女孩的脸上已经没有了金色的纹路,但后颈的鳞片依旧狰狞,呼吸微弱得几乎停止。
“走!”方建国将小满塞进陈雨怀里,自己则挡在她们身前,“去逃生通道!”
沈家的人出现在通道口。为首的是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西装革履,面色阴鸷——是沈明远的助理,赵管家。他身后跟着六个保镖,人手一把微型冲锋枪。
“苏小姐,”赵管家推了推眼镜,声音像毒蛇吐信,“沈先生让我带句话:把‘月曜’样本交出来,否则……”他的目光扫过方建国怀里的医疗舱,“这孩子,可就真成‘活棺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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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建国将医疗舱护在身后,眼神冷得像冰:“沈家的人,都该下地狱。”
“那就试试。”赵管家做了个手势,“开枪。”
枪声炸响!
方建国猛地将医疗舱推向陈雨和林晚,自己则扑向赵管家!子弹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在墙壁上打出一个个血洞。他挥动手臂,将赵管家撞翻在地,冲锋枪脱手飞出。
“走!”方建国嘶吼着,从地上捡起枪,对着追来的保镖疯狂扫射!
林晚拽着陈雨冲进逃生通道。身后传来激烈的枪声和惨叫声,还有方建国愤怒的咆哮。她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往前跑。
通道尽头是一扇铁门。林晚用力拉开,新鲜的风灌了进来。外面是直升机停机坪,一架银色的“银梭”直升机正悬停在半空,螺旋桨卷起的气流吹得她几乎站不稳。
“上来!”机舱门打开,老张头探出身子,大声喊道。
林晚将陈雨推上直升机,自己也跟着爬了上去。她回头看向通道口,方建国正单膝跪地,用身体护着医疗舱。沈家的人已经围了上去,枪口对准了他的后背。
“方队!”林晚声嘶力竭地喊道。
方建国抬起头,对她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释然,也带着决绝。他猛地按下医疗舱的某个按钮,舱内的警报声骤然响起!
“轰——!”
剧烈的爆炸从通道口传来!火光冲天,将整个废弃工厂照得如同白昼。冲击波掀翻了直升机,林晚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
不知过了多久,林晚在剧烈的颠簸中醒来。她发现自己躺在直升机的座椅上,额头缠着绷带,嘴角带着血渍。陈雨坐在她旁边,正抹着眼泪,而小满……小满躺在医疗舱里,后颈的鳞片已经消失,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平稳了许多。
“小满……”林晚挣扎着坐起来。
“她没事了!”陈雨抓住她的手,“医生说,血清的副作用被压制住了!”
林晚看向驾驶舱。方建国坐在副驾驶,脸上缠着绷带,左臂打着石膏,却仍在专注地操控着直升机。老张头在后舱忙碌着,给小满戴上氧气面罩。
“我们去哪?”林晚问。
“慈安疗养院。”方建国头也不回地说,“周教授说,那里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直升机穿过云层,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林晚望着下方逐渐清晰的城市轮廓,想起昨夜的爆炸,想起方建国的笑容,想起小满苍白的脸。她知道,这场与黑暗的战争,远未结束。但至少,她们找到了光的方向。
“方队,”她轻声说,“谢谢你。”
方建国没有回头,但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应该的。”
晨光穿透云层,洒在直升机的金属机身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林晚握住陈雨的手,感受着掌心的温度。她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荆棘,她们都会一起走下去——为了小满,为了所有被黑暗吞噬的孩子,为了那些永远活在月光下的人。
直升机在云层中颠簸,螺旋桨的轰鸣声震得耳膜发疼。陈雨蜷缩在座位上,膝盖抵着小满的后背,女孩的头靠在她肩窝里,呼吸轻得像游丝。林晚瞥了眼后舱的医疗舱,小满后颈的鳞片已经完全消退,皮肤恢复了孩童应有的细腻,只是脸色依旧苍白,唇色泛着不自然的青灰。
“她体温正常了。”老张头从前舱探过头,手里攥着个平板电脑,镜片后的眼睛熬得通红,“方队在医疗舱里加了恒温系统,血氧饱和度升到92了。”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但周教授说,‘月相稳定剂’的配方里含有沈家特有的‘玄螭因子’,普通医院根本配不出来。慈安疗养院……恐怕是个陷阱。”
林晚的手指无意识地抠住座椅边缘。她想起昨夜在地下实验室,沈明远举枪时眼底的疯狂——那不是单纯的仇恨,是某种被激化的偏执。“赵管家说沈明远亲自带人来了。”她轻声说,“他们知道我们要去疗养院。”
“知道更好。”方建国从驾驶舱探过身,左臂的石膏在晨光里泛着冷白,“沈家在疗养院埋了十年,就等着有人来挖‘月曜’的根。咱们去,正好掀了他们的老底。”他指了指平板电脑上的卫星地图,“看这里,疗养院后山有个废弃的防空洞,周教授说那是‘轩辕计划’的地下实验室。只要找到实验室,就能拿到完整的血清数据和抑制剂配方。”
直升机开始下降,云层逐渐稀薄,下方露出连绵的青山。慈安疗养院的白色建筑群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像座被遗弃的堡垒。林晚望着那片建筑,喉咙发紧——这里曾是母亲日记里提到的“慈善基金会”所在地,是沈家用慈善之名掩盖罪恶的温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