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血咒缠魂

卸岭殿内,血腥气浓得化不开。

罗烈单膝跪在祭坛中央,玄铁巨斧深深劈入地面裂痕。他粗重地喘息着,每一次吐纳都带出滚烫的白气,那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的杨少白,瞳孔深处仿佛有熔岩在翻涌。

“杨…少…白…”他的声音像是从沙砾中挤出来,每个字都带着血腥味。方才那场混战在他身上留下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最重的一处在左肩,琵琶骨几乎被砸碎,此刻正汩汩冒着黑血。可怖的是,那流出的血液并非鲜红,而是粘稠的墨色,滴落在地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冒出缕缕青烟。

这不是寻常伤势,是诅咒入骨的征兆。

杨少白的情况同样不妙。他倚着一尊残破的石俑,脸色苍白如纸。为了避开罗烈那记开山裂石的横扫,他强行催动“星移步”极限,此刻脏腑如同火烧,喉头不断涌上腥甜。更麻烦的是右臂,为了格挡一名卸岭力士偷袭的链锤,臂骨已然开裂,此刻软软垂在身侧,仅靠左手捏着三枚色泽暗淡的铜钱。

他看着罗烈,眼中没有恐惧,只有深沉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痛心。他们相识十余载,一同下过无数凶险墓穴,罗烈替他挡过的致命伤不下五指之数。如今,却要生死相搏。

“老罗,醒醒!”杨少白声音沙哑,试图做最后的努力,“你看清楚!是我!”

回应他的,是罗烈野兽般的低吼和再次扬起的巨斧。那斧刃上缭绕的黑气更盛,隐隐凝聚成一张扭曲的鬼面。

殿内其他幸存的卸岭力士们远远围着,无人再敢上前。地上躺着七八具尸体,都是之前试图阻拦罗烈而被狂暴状态下的他顺手劈杀的。血泊蔓延,浸湿了古老地砖上模糊的铭文。力士们脸上混杂着恐惧、愤怒和茫然。一部分人死死盯着罗烈,拳头攥得发白,那是看着自家少主沦为怪物的痛苦;另一部分人则用充满敌意的目光扫视着杨少白,以及不远处仍在与幻象抗争的苏离和苦苦支撑的陈启。祖辈流传下来的对其他三门的猜忌和宿怨,在此刻被血腥和恐惧无限放大。

“都是他们!若不是他们闯进来,少主怎会变成这样!”一个年轻力士红着眼睛低吼,手中的钢刀指向杨少白。

“对!杀了这些外人,说不定诅咒就解了!”有人附和着,躁动的情绪在残余的力士中蔓延。

陈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沉到了谷底。他此刻正半跪在苏离身旁,左臂衣袖尽碎,露出下方皮肤。那青黑色的诅咒纹路已如活物般爬满了整条手臂,并向肩颈蔓延,所过之处皮肤冰凉刺痛,仿佛有无数细针在扎。他必须耗费大量心神运转家传心法,才能勉强延缓这诅咒侵蚀心脉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