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如金粉,从道观废墟的破洞中斜斜洒落,斑驳地铺在我脸上。
我睁开眼,躺在临时搭起的帐篷里。
身下是薄薄的行军床,盖着一条洗得发白的旧毯。
肩膀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不再像前几日那般钻心地疼,只是翻身时还会牵动皮肉,隐隐作痛。
我坐起身,掀开帐篷帘子。
清晨的山间,雾气未散,露珠挂在焦黑的断木上,折射着微光。
魔尊正蹲在院子中央,背对着我,手里握着一把斧头,在劈一块从梁柱上拆下来的旧木。
他穿着一件洗旧的黑色布衣,袖子挽到手肘,露出手臂上新生的浅灰色鳞片。
那鳞片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像是蒙了一层薄霜,不再有昔日的森然杀气,反而透出几分温润的生机。
听见动静,他回头看了我一眼。
目光相触的瞬间,他耳后的鳞片竟微微发红,像是被阳光晒透,又像是……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在皮下涌动。
“醒了?”他声音低沉,却不再冷硬,“来吃早饭。少年去镇上买了米,粥快好了。”
我点点头,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这才几天?他竟已学会生火煮粥,还知道叫我吃饭。
我走到火堆旁,一口小铁锅正冒着热气,白粥的香气在清冷的空气中弥漫,竟让人感到一种久违的安稳。
我正要坐下,目光却忽然落在一旁的陶罐上。
是镇魂香。
罐口敞开,香只剩半根,灰烬散落一地。
我心头一紧——昨晚混乱中,竟忘了收好!
这香是奶奶留下的最后一件宝物,能克制邪祟,如今只剩半根,若再有变故……
我急忙伸手,想把香捡起藏进布包。
可就在我指尖触到香身的刹那——
“嗤!”
香头突然自行亮起一道火星!
那火光幽蓝,一闪即逝,却像活物般,笔直地指向三清殿废墟的西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