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结束与新旅

裁决之厅的废墟之上,劫后的死寂被一种带着硝烟味的、小心翼翼的喧嚣取代。

银月的光辉依旧透过破碎的穹顶洒落,温柔地笼罩着瓦砾中心相拥的两人,仿佛女神迟来的抚慰。

塞拉斯蒂安紧紧抱着昏迷的落米伊,灰烬流转的眼眸深处,那抹因银月深处潜藏的冰冷暗影而升起的惊悸与沉重,被他强行压下。此刻,怀中的温度比任何威胁都更真实。

圣剑“暮光裁决者”斜插在旁,剑格处光暗双环缓缓旋转,散发着温润而坚韧的光晕,如同守护的灯塔。

剑身流淌的金蓝光芒虽不复巅峰,却稳定了许多,仿佛与塞拉斯蒂安胸口的琉璃熔炉达成了某种新的、内敛的平衡。

熔炉内部,光、暗、混沌三种本源能量在银月照耀下,狂暴的冲突明显减弱,流转间带上了一丝奇异的、趋于稳定的韵律。

“塞拉斯蒂安大人!” 卢修斯嘶哑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和难以掩饰的敬畏,他挣扎着将教皇的遗体小心安置在一块相对平整的断石上,用残破的袍袖覆盖住那悲怆的面容,然后踉跄着奔了过来。

看着塞拉斯蒂安胸口的琉璃熔炉和那双非人的灰烬之瞳,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更多的是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的依赖。

“落米伊小姐她…?”

“黑暗神咒的烙印被圣剑之力暂时压制,代行者的意志已退去。”塞拉斯蒂安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新生的疏离感,却异常清晰,“但她的灵魂受损严重,需要静养和持续的净化。”

安瑟尔姆在两名幸存修士的搀扶下艰难地走了过来。

他脸色灰败,气息微弱,胸前的修士袍被鲜血浸透,但那双睿智的眼睛却死死盯着塞拉斯蒂安,充满了探究、震撼和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

“你…感觉如何?”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塞拉斯蒂安沉默片刻,感受着体内那股既熟悉又陌生的、蕴含着毁灭与新生力量的混沌本源,以及琉璃熔炉稳定搏动带来的沉重感。

“…活着。”他最终只吐出两个字。这简单的回答,却蕴含着难以言喻的重量。活着,背负着教皇的牺牲,背负着圣剑的抉择,背负着落米伊的伤,也背负着体内这足以颠覆认知的力量。

卢修斯看着满目疮痍、被冰晶和能量冲击蹂躏得不成样子的裁决之厅,以及远处那些惊魂未定、带伤呻吟的幸存修士,脸上充满了悲戚和无助。

“陛下…陛下蒙圣光召唤…神庭…神庭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