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手指停在半空，离创世之椅的椅背只剩几厘米。黑色光流已经缠上最后一根支柱，光芒迅速暗淡，符号一块块剥落。他没有后退，也没有前进，只是看着那道黑光一点点吞噬光能。

他知道这不是毁灭。

这是清洗。

之前的他想要坐上去，以为掌控就是终点。可那些献祭生命的族人，苏婉晴和周振南的消失，都不是为了让他成为新的统治者。他们交付的是信任，不是权力。

他缓缓收回手，闭上眼睛。

“我不坐上去。”他的声音很轻，却在整个空间响起，“我就是它。”

话音落下，胎记不再发光。那道一直存在于皮肤下的印记沉了下去，像是融入血脉，变成看不见的部分。双螺旋微微震颤，不是因为能量冲击，而是某种更深的共鸣被触发。

雷虎站在不远处，狙击镜对准星门内部。他的手指扣在观测钮上，突然瞳孔一缩。

“头儿。”他开口，“我看到了……宇宙大爆炸。”

没有人回应他。但他知道陈默听到了。

镜中画面不是模拟，也不是幻象。那是真实的起点——所有时间线交汇的奇点，一团压缩到极致的能量正在膨胀。现实的边界开始扭曲，旧的时空结构像纸一样被撕开。

程雪坐在数据流边缘，双手在虚拟键盘上快速敲击。她的程序一直在追踪时间线状态，此刻屏幕上的进度条正从“97%”跳向“99%”。

“所有历史轨迹都在重写。”她抬头看向陈默，“包括你的记忆。如果继续下去，你可能会忘记父母，忘记父仇，甚至忘记自己是谁。”

陈默睁开眼，没有看她。

他走到双螺旋基座前，取下左手无名指上的祖母绿戒指。戒指表面有细微划痕，是过去三年他无数次摩挲留下的痕迹。他将戒指嵌入基座裂缝。

一道柔和的光从中扩散。

不是数据流，也不是能量波，而是一种熟悉的感觉。像是小时候母亲放在他额头的手，像是父亲在他犯错时那一声叹息。这是情感，纯粹的情感，未经编码，也无法复制。

“用这个做锚点。”陈默说，“重写可以，但不能抹掉爱。”

程雪点头，手指再次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