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站在走廊监控屏幕前,画面里财务部的灯刚亮起来。他没有动,只是看了一会儿,然后走向财务中枢。
门打开时,陈雨桐正把双肩包放在桌下。她面前摆着一份打印好的文件,封面上写着《家族办公室筹建方案》。其他财务主管已经到齐,有人低头看手机,有人翻资料,没人说话。
她站起来,声音不快不慢:“我建议成立独立的家族办公室,统一管理陈氏核心资产、海外投资和慈善基金。”
话音落下,会议室安静了几秒。
坐在角落的一位主管开口:“你才来多久?这个职位至少要十年经验。周总监走了以后,位置还没定下来。”
另一个人接话:“百亿级资金调配,不能交给一个实习生。”
陈雨桐没回应。她看向主位,陈默坐在那里,手放在扶手上,一句话也没说。
他抬起手指,在终端上滑了一下。大屏立刻跳出数据面板——过去七个月的资金流向图显示,现金流优化模型连续十三个季度达标,融资成本同比下降18.7%。三次红色预警标记清晰可见,最后一次关联到林国栋案的关键转账路径。
“这些模型是谁做的?”陈默问。
“是我。”陈雨桐答。
“谁提出的跨境反洗钱校验规则?”
“也是我。”
陈默不再说话。他朝她点点头。
陈雨桐转身走到操作台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只紫檀算盘。木珠泛着旧光,边角有磨损痕迹。她把它放在现代财务终端旁边,双手开始拨动。
噼啪声响起。
她的手指快速移动,口诀一句接一句报出。屏幕上实时结算的数据流同步跳动,每一笔新加坡基金的汇率折算、税费扣除、到账时间都被精准核对。误差为零。
整个房间没人出声。
五分钟后,她停下动作。“校验完成,结果一致。”
没有人鼓掌,但也没有人再提出异议。
陈默站起身,走到她办公桌前。他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黄铜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支老式钢笔。笔身有划痕,笔帽边缘已经磨白,笔夹处刻着一个“周”字。
这是周建国的东西。
当年赵宇派人搜查所有高管办公室时,这支笔被藏进了寺庙功德箱,直到三个月后才取回。
陈默把盒子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
“你不是接班人。”他说,“你是开创者。”
然后他转身离开。
脚步声远去,门关上。
陈雨桐站着没动。屋里其他人看着她,目光变了。刚才质疑她的主管低头收拾文件,一句话也没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