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一摊,脸上写满了愤懑和恐惧,“洪兴现在躲在香港,连替他看场子、差点被打死的林亮都能说弃就弃,现在电话都打不通。我在他眼里,就是个用完可以随手扔掉的擦脚布。现在去找他,不是自投罗网就是让他推出去当替罪羊。”
黑子的情绪激动起来,也顾不得太多掩饰,直接暴露了洪兴可能“弃车保帅”的担忧,以及他与洪兴联系已然中断的窘境。
“张总,我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求您和安哥给条生路,洪兴那边,我是彻底寒了心,也信不过他。现在只有安哥和您能罩得住我。”
他几乎是在哀求,与之前那个还试图保持几分江湖大佬体面的形象判若两人。
张世龙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轻轻“哦”了一声,故作才明白黑子的处境有多糟糕,指尖轻轻点着沙发扶手,沉吟道:“这么说……洪兴是指望不上了。那你现在的处境,确实是有点麻烦。”
他这句话,既点明了黑子已无退路的事实,又将问题的皮球轻轻踢回给黑子,意思是——你的麻烦我知道了,但你想靠过来,光诉苦可不够。
黑子也听出了张世龙的意思,想到进去的阿城,还有最早被蒋凡扳倒的卢仔,差不多全部身家都搭了进去,而且亲人的日子也不好过。
他再次放低了一些身段道:“张总,我黑子明人不做暗事。以前是各有各的路,现在我看明白了,要想站稳脚跟,还得是安哥和龙哥您这样的格局和实力。我真心想靠过来,鞍前马后,绝无二话。”
张世龙看到黑子用嘴表心意,冷笑了一下,没有作声。
黑子心里一急,咬了咬牙,接着说道:“为了表示诚意,我愿意献上一份见面礼。虎门那家‘合家欢’酒店现在是我看场子,陈生为人优柔寡断,生意半死不活。我有办法让他心甘情愿地把酒店盘出来。只要张总和安哥点头,这事我来办,盘下来的酒店,算我黑子孝敬二位大哥的。以后虎门这边,你和安哥想做什么,也算有个像样的据点。”
隐晦地提到陈烈安,就是想到许多事情,张世龙也做不了主。
张世龙轻掸了掸雪茄灰,摇了摇头,语气依然平淡:“黑子,你的心意,我们领了。不过陈生毕竟是我的同乡,彼此之间关系也不错,我们初来乍到,就急着接手同乡的产业,传出去,面上不好看,也容易让其他老乡心寒。这件事不妥当。”